导语：
修改发表于2025年06月06号 08点 阅读 5968 评论8 点赞27 ©著作权归作者所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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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色青青情依依
邵嘉敏
住宅小区有片小湖，湖畔一座凉亭，亭畔依偎着两株垂柳。普普通通的柳树，每每经过，却总要抬头望一眼。二十年前，我从老屋动迁安置小区过半里路购房于此，它们也才移栽过来，主干不过臂膀粗细，不经意间，如今已是枝繁叶盛，风华正茂。 小时候也种过柳。老人说，它不挑剔环境，易栽易活。记得那天，我从叶家祠堂小学校园旁的老柳树上折下枝条，截成几段一虎口长，在老屋门前的场边尝试倒插——将枝条倒插入土，心中盼着能养成婀娜的垂柳。它们也果真伴着我的童年，慢慢扎下了根。 那个特殊年代，读完初中即回乡务农。县委蹲点干部贯彻“多种经营”方针，在村边沪闵路两旁的滩坡、河岸、机耕路侧遍植杞柳，说是可常年收割，编织柳条筐变卖。老农们却不以为然，柳条虽顽强，随遇而安，但没多久，不是被羊啃食，便是遭顽童折断。讲究实惠的种田人，对柳树并不看重，嫌它曲曲弯弯难成大材，最终也只堪当柴烧。
那年首赴新疆，行经河西走廊，沿途皆是苍劲古柳，绵延数千里。方知是清末名将左宗棠西征时所令广植，人称“左公柳”，沿名至今。又见“生而千年不死，死而千年不倒，倒而千年不朽”的胡杨，心灵为之震撼。初时不懂植物分类，以为胡杨同属杨柳，后来才知，胡杨虽属杨柳科，却归于杨属，而柳树属于柳属。杨柳当分，亦各有其道。 我也曾到访济南，大明湖畔的垂柳，高逾三十米，树干粗壮遒劲，枝条却柔软如丝，随风款摆，刚柔并济，既有壮士的雄健，亦具少女的曼妙。
每年去杭州，或在大箕山华东疗养院，或在空军、海军疗养院体检休养，总有依依柳色相伴。漫步西湖边，无论苏堤、白堤、杨公堤，抑或柳浪闻莺处，那柳绿映衬桃红的景致，总是百看不厌。 有机会赴亚洲周边诸国和欧美二十多个国家，但见柳树与原产地中国的并无大异。美国有会变色的红丝垂柳，北美的颤杨（杨属），因其银白色光泽的叶子在风吹拂下会翻转闪烁而得名…… 家乡莘庄，那已被历史湮没的市河岸边曾有柳，1977年挖通的淀浦河畔亦栽柳。纵横镇区南北的横沥、竹港，乃至近些年疏浚的团结河、新开发的春申湖，何处不留柳影？柳，是树之名，人之姓，景之观，咏之章。它蕴藏无限审美情趣，饱含不尽韵味。 文人自古爱咏柳。老来学诗，从先秦《诗经》“昔我往矣，杨柳依依”，到晏殊“梨花院落溶溶月，柳絮池塘淡淡风”；由贺知章“碧玉妆成一树高，万条垂下绿丝绦。不知细叶谁裁出，二月春风似剪刀”，至“羌笛何须怨杨柳，春风不度玉门关”。而最为熟稔、无数次书写过的，是当代伟人的“春风杨柳万千条，六亿神州尽舜尧”，它描绘出生机勃发的盛景，寄寓了人人皆可为圣贤的宏愿。
老来方得闲暇，细细品赏柳树四时风韵：春回大地，嫩绿的芽苞率先顶破冬壳，吐纳春的气息，阳光为枝干镀上一层暖融新色；赤日炎炎，浓荫蔽日，筛下满地清凉，风过时柳条簌簌轻摆，摇曳一身自在；秋深渐凉，落叶随风旋舞，宛如一场生命凋零的静美仪式，成为秋色舞台最依恋的谢幕者；寒冬腊月，枯枝迎着朔风，在细微的剥落声里，悄然孕育着新的年轮。那年台风狂飙，它曾折枝伤筋，几年后却又自愈，留下洗礼后的疤痕又何妨？ 枝芽见证着光阴流转，树身铭刻下岁月皱纹。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共同体，每一棵柳树，及至每一种生灵，都在各自的位置起舞，以独特的方式经历风雨。 感情于柳，不禁随友填词《柳色青·新柳轻飘》寄怀： 新柳轻飘。翠丝柔舞，嫩色含娇。细叶裁金，长毫蘸水，摇曳溪桥。 田头初垦泥膏。鸥鹭绕、时光速飙。岁月如流，霜华悄换，心守吾巢。 |
信纸作者：毛毛19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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